在北京,一个母亲和她的抑郁症孩子 | 三明治
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,2022年元宵节。虽然从时节上来说,冬天即将过去,但那一天特别地冷。没有阳光,刮着大风。
早上我有一个没法请假的会,就安排孩子和他爸爸去医院,说好看完病,他俩直接回家。可是从早上他们出门开始,我就不停地哆嗦,浑身都在抖。我按着自己的手,想让它平静下来,可是没有成功。我不敢触碰自己的心脏,我害怕那个频率会吓自己一跳。我蹲下来,胳膊紧紧抱住自己,用这样一个姿势开完了会。
开完会已近中午,给孩子爸爸发消息,说还在等一个检查,估计下午医生上班之后就能看结果。我不可抑止地要马上见到孩子,希望在拿到确诊信息时,我能陪在孩子身边。我没有吃饭,抓上手机冲出了家,在路边等待滴滴车时,我再次意识到自己在剧烈颤抖。也许是穿得不够多,我觉得冷,很冷。
拜托帝都的交通,赶到医院门口时,已经下午快2点。孩子和他爸爸在医院门口等我,爸爸手里拿着病历。
“怎么样?” “还行,问题不大。”孩子爸爸故作轻松地把病历递给我。我侧过身,背着孩子打开,“重度抑郁”四个字,就那么大喇喇地刺进了我的眼里。
我不再发抖,僵在了医院的门口。一片已经变黄的树叶,在地上随风打旋,一圈一圈又一圈,飘进身后的医院,中国最好的心理医院之一——北京大学第六医院。
我的大脑一遍又一遍地回忆,我的孩子,一个17岁的高中男孩,正是青春最美年华的孩子,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样子的呢?
孩子发病前几周,生活作息越来越不规律。白天他几乎都在睡觉,即使不在睡觉,也躺在床上不愿起身。早饭不吃,其他两餐要反复喊上好多次才会出现在餐桌旁,体重在短短两周内下降了十斤之多。
从这个时候开始,我已经觉得孩子的状态有些不对头。抑郁症的几个典型症状,懒散,食欲减退,体重下降,此时其实已经有些端倪了。
过年假期,有一天孩子爸爸的朋友家有聚会。问孩子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去,我想着大人说话,孩子可能会觉得没意思,未必想去。意外的是孩子痛快地答应了。在朋友家,一开始大家聊天,孩子也还说几句话,后面就躲到房间里一个人玩游戏。去叫他吃饭时,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,在餐桌上几乎一言不发。
晚饭后大人们继续闲聊,我进屋去看他,他抱着脑袋坐在板凳上。我吓了一跳,急忙问他怎么了。许久他才抬起脑袋。我看向他的脸,他的眼睛血红,脸上的肌肉仿佛拧在一起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板,“妈,我们回家吧,我的社交恐惧症都犯了。”
我的大脑嗡地一下,直觉告诉我,这句话不是什么开玩笑,不是什么网络流行词,孩子是真的犯病了。
不知不觉中,那只可恶的黑狗已经来到我们家,寸步不离守着我的孩子了。
春节假期从朋友家回来之后,孩子躲进自己的房间不再出门。不说话,继续昏睡或者虽然醒着,也只是两眼盯着房顶,眼神空洞,毫无生气。
彼时的我虽然已经觉得孩子状态很不正常,猜测是不是抑郁症,但我仍然心存侥幸,也许是我自己想得太严重,孩子只是短暂的心情不好,想自己待着呢。
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天。一天我下班回家,天已经黑了,孩子衣服穿得齐齐整整,抱着头坐在桌子前。
我心里一慌,呼唤孩子的名字却没有回应。我抱着孩子,却感受到孩子身体是那么僵硬和冰冷。我紧紧抱住他,想给孩子一点温度。孩子仍然毫无反应。
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泪水。“宝贝,你到底是怎么了?妈妈看到你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开心,是出了什么事吗?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?妈妈不需要你上名校,不需要你考第一,妈妈最希望你健康开心啊宝贝。和你的快乐比起来,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。”
一年过去了,我仍然能清晰地记得当时说的每一句话。因为在此后很长的时间里,我一直反复审视自己当时脱口而出的这段话,担心是不是合适,会不会给孩子带来更大压力。我对他深深的爱既希望让他感受到,又不希望变成他的负担。
在我说完这段话之后,孩子开始痛哭。那种大声的,涕泪横流的大哭,有一种崩了很久的弦突然断掉的感觉。
“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,妈妈,我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,我觉得什么东西都没意思。我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,都没什么意义。”
如果说之前我还有那么一点点侥幸,此刻却是彻底放弃了幻想。孩子就是病了,一切的表现都指向一个典型的被抑郁症困扰的青春期少年。
我更紧地抱住了孩子。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我害怕我下意识说的话会伤害到孩子。我甚至感受到一丝轻松,等了很久的靴子终于掉下来的那种轻松。
孩子病了,这不是好事。但好处是我不再纠结,不再怀疑,事实已经摆在眼前,我需要做的是要怎么去面对。
我离开了孩子的房间。我需要理清头绪,不能再情绪化。我的孩子,他现在应该需要的是能给他安全感,能稳稳托住他的人。
我迅速打开电脑,开始搜索心理疾病的专门医院,查找最快能挂号的,对比每个医生的专长。看到一个简介上专攻青少年心理问题的专家并且挂上了后天的号,终于稍稍安心了些。可是我要怎么说服孩子呢?他能接受去心理医院,普通人眼中精神病患者才会去的医院吗?我踌躇起来。
我记得我是这么跟孩子说的。他现在的状态不是他的错,他没有做错什么,只是生病了。我们需要医生的帮助,需要专业的诊断才能帮助我们恢复快乐。毕竟,妈妈觉得快乐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了。
出乎我的意料,孩子很顺利地接受了我的安排。他听完我的话之后,点了点头。虽然没有说话,但是终于不再情绪激动,平静了下来,开始能回应我了。
孩子也许在很长时间里自己是觉察到不对劲的,但他没有说出来。孩子受困于自己无法控制的情绪,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他夜里常常失眠,白天只能昏睡。他担心自己太瘦弱,但是一直体重都没法提高。
真心疼啊,当妈的人才能体会的那种剜心的感受。妈妈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健康快乐,没有一点伤痛,没有一点难受。孩子受的伤受的苦,恨不得能替孩子都承受过来。
但是,理智告诉我,妈妈没有办法代替孩子长大。每个人成长的过程,就是一个不断受伤,然后伤口愈合,变得更强大的过程。妈妈代替不了。妈妈能做的就是在旁边陪伴,在孩子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手。
抑郁症并不是简单的口头问询就可以确诊的,还需要一系列的检查来进行判断。我的孩子经过两次医院检查,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。
第一次去医院,是我带着孩子去的。医生非常和蔼,声音很温柔,她一开始就询问孩子,是愿意自己跟医生聊还是跟家长一起。孩子想了想,说想自己聊。于是我退出就诊室。
在诊室的外面,完全听不到里头的声音。我背靠在墙上,心里七上八下。一方面欣慰孩子能积极地来医院就诊,另一方面不知道医生会如何判断,会不会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。
大概过了20多分钟,孩子唤我进去。我紧张地观察医生和孩子的表情,发现都很平静。医生开口说对我说,她已经了解了孩子的大概情况,还需要做一些检查才能确诊。
医生一边开着检查单,一边问我家里最近有没有大的变故,父母两人的关系如何。不知怎的,当医生问到我的时候,我突然就崩不住了。各种心酸委屈涌上心头。刚说了一个字“我……”眼眶就红了。
医生看了我一眼,对孩子说,“你先出去吧,我和你母亲单独聊聊。”孩子顺从地出去了。医生温柔地问我是不是家里夫妻关系不太好。
可是没有啊……我难过而又不解的地方就在于,我们家没有父母不和,没有别人家各种鸡飞狗跳,也没有亲子关系的问题。对青春期的孩子,我们自认做到了最大的尊重,没有鸡娃,没有给他升学压力,他自己的事情也都相信他放手让他做主,为什么孩子还会抑郁呢……
在一个初次见面的医生面前,唠叨这么多并不是我的风格。可是这些天来的焦虑和自我怀疑,在医生温柔的气场面前,实在是太难忍住了。
医生平静地听完了我的哭诉。“孩子刚才说,她的姥姥刚去世半年,可能这个对孩子有些影响。其他的原因还要检查过后才能知道。”
也许是医生沉稳的态度让我安心下来,走出诊疗室的时候,我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、又能微笑面对孩子了。
接下来的一连串检查,孩子辗转于好几个楼层,一个一个排队做。队伍可真长啊,需要检查需要解决心理问题的人怎么这么多,有颤颤巍巍的耄耋老人,也有看上去尚在小学的顽童,更多的是和我的孩子一般的年轻人。
我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,看着我的孩子,在队伍里高出别人一头,脸上稚气未脱,却又心思沉重。
人在面对突然发生而自己又无法掌控的事情时,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就是各种情绪。如果说人的悲伤含有不同的味道,我想那里头一定包含着否认、愤怒、沮丧,以及最后的接受。
在拿到最终诊断书的一刻,悲伤掺杂着这不同的味道涌上心头。我的孩子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?他是那么优秀,自己并没有给孩子压力,为什么他会抑郁?我该怪谁,怪孩子?怪疫情?怪社会?怪孩子玩的游戏?还是,怪我自己?
我太失败了,我没能保护好我的孩子,让他生了病。我应该能做到更好可是没有,让孩子受这样的罪,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。
这些情绪来来回回在心中翻滚了无数遍之后,我筋疲力尽地躺下来。我闭不上眼,没法入睡。我该怎么办?我是一个母亲,我必须承认和接受这个现实。孩子只是生病了,不管是什么原因,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。孩子还未成年,他需要我的帮助。我要和孩子一起,要把这只可恶的黑狗赶出家门。
确诊后,医生开了两种药,一种据说最新的针对重度抑郁的药,还有一种主要是解决睡眠问题的药。
我们和孩子回了家。孩子非常疲乏无力。晚饭后,孩子自己研究了一番服药说明,认认真真吃下了第一次的药。
我忐忑不安,既担心这药能否有效果,又担心药物会带来很多的副作用,躺在床上辗转反侧。我不知道孩子跟医生说了些什么,不过看起来孩子是非常配合治疗的,想来也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,重新找回快乐的吧……
不知道过了多久,朦朦胧胧中,晨曦微露,我听到孩子起身的声音,哗哗的水声好像在洗脸。我忍不住披衣起床,故作轻松地问“昨天睡得咋样?” “挺好的。”孩子背对我,看不到表情。但是语气里有一份久违的轻松。
我心下一松,几乎要淌下泪来。
抑郁症的治疗,是一个长期的过程。
孩子需要早晚服药,关注自己的精神情况,每两周还需要去医生那里复查。根据医生诊断,决定是否需要调整用药。这其中,最重要的是,绝不能根据自己的感觉,随意增减甚至停药。否则抑郁症的治疗周期不足,后续极易复发。
孩子用药的当天晚上就可以长时间睡眠了,但是抑郁状态,直到一个月后才感觉有了变化。他不再整天都躺在床上,饭量也大了一些,瘦削的脸颊稍微圆润了起来。更明显的是,孩子又开始打游戏了。
我想可能很多家长对于孩子打游戏是打压的。但我想说,游戏对于现在的孩子,特别是疫情几年不得不封闭在家的孩子们来说,游戏几乎是他们唯一能和伙伴们一起开心玩的事情了。每天能和伙伴们玩上两局组队游戏,绝对有利于身心健康。
疫情三年,所有我们看到的、听到的、经历的,给每个身处其中的人都带来了多重的负面情绪。对于我的孩子来说,高中三年几乎都是在网课、核酸、封控……浑浑噩噩、提心吊胆、晨昏颠倒中度过的。封控在家的日子,不能出门,人在隔离了和自然的接触之后,皮肤不能呼吸到新鲜的户外空气,人就会慢慢地失去生气,慢慢枯萎🥀
孩子最美好的三年青春时光,没能在教室里聆听老师的教诲,没能在学校操场上畅快地奔跑,没能和好友一起打打闹闹,这是他们这一代的悲哀。把这么多孩子长时间地和正常生活隔离开来,这是人类历史上几乎从未发生过的事情。
我的孩子在抑郁情绪严重的时候,连游戏都提不起兴趣,只想躺在床上。切断了和朋友们的联系,不和人交流,封闭在自己的小空间里。那种弃世的感觉,才真的让人心惊。
好在,孩子的状态在恢复中。当听到孩子在屋里又开始玩游戏,又开始大呼小叫的时候,我内心充满了喜悦和希望。
在相当长的时间里,我不停地拷问自己哪里做错了,我的孩子为什么会生病。
我思考和孩子相处的每一个细节,问自己是不是没有做到最好。回想和孩子的每一次对话,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早发现异样。那种自责和愧疚的感觉,如潮水一般,没法躲起来,没法视而不见,整个人身处其中,慢慢地被潮水淹没。
在孩子治疗的半年中,我每天提心吊胆,无法放松。半夜会突然惊醒,梦中孩子做出极端的举动,醒来浑身都是冷汗。但在孩子面前,你还必须保持轻松愉快的表象,努力营造家中开心快乐的生活氛围。
三月份,孩子的治疗刚开始几周时,我因为老是针扎一样的头疼,去医院看病。医生说,做个核磁检查吧。
当我躺上去,被慢慢送入那个圆圆的通道里时,我突然就不行了。一种强烈的焦虑和紧张情绪袭上心头。我很惊讶,这些情绪好像一直都在,只是我之前忽略了它们。而在当下被置身于一个窄小的空间里,这种焦虑不安被放大了,被自己看见了。
我尝试让自己平静下来,我想深呼吸,但是脑海中的焦虑不安在不可抑制地放大。我懊恼地发现,我不行,我克服不了。
医生的声音响起,检查马上就要开始了。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我用手臂大力地敲打着仪器的内壁,停不下来。
感觉过了很久,终于感觉自己被慢慢送出了检查通道。医生说,她有幽闭恐惧症,给她退了检查吧。
我在医院的大厅里坐了很久。我没有想到自己心底的焦虑不安原来这么严重。平时我关注工作,关注孩子,关注生活中各种琐碎,可是却好像没有关注过自己。如果不是这次检查,我都不会发现其实自己也在负面情绪的潮水里游泳,我没有觉知,浑浑噩噩。
我很沮丧,没有安抚好自己的情绪。如果说孩子是父母的镜像。我自己的紧张担忧是否也映射在孩子身上?我想要托着孩子的情绪给他安全感,可是如果我自己的情绪是恐慌焦虑的,又如何托起孩子?
孩子从二月份开始治疗,按照医生要求,每天规律地吃药。日子一天天流逝,我日日关注着孩子的状态,关注他的饮食起居,关注他的情绪变化。
我担心的一些服药期间的副作用并没有出现。没有嗜睡,没有腹泻,也没有发胖。
变化慢慢在出现。
首先是孩子的眼里慢慢有了光。有孩子的妈妈应该会感觉到,正常的孩子,目光是专注的,明亮的。而生病时,眼神涣散,无精打采。当孩子眼里有了光,就好像天空的雾霾散开,阳光终于照了进来。
接着是孩子慢慢走出了他的卧室。生病时,孩子几乎不出卧室,不起床,吃饭也端回房间吃,就好像封闭在自己的茧房里。因此当孩子回到阔别已久的餐桌,开始和家人一起吃饭时,我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,其实心底里已经在放烟花了。
孩子生病前,我和他的交流挺多的,每天几乎都会聊会天。我一直感到很幸运,还能和一个青春期的孩子有这么多话说。然而孩子生病的时候,我们已经很久没能在一起聊天了。所以当吃药到第三周,有一天餐桌上孩子主动说起了学校的事情,老母亲欣喜若狂。我清晰地记得我们聊了快一个小时,天南海北,说了很多很多话。我内心感慨,那个妈妈熟悉的孩子终于回来了。
在整个治疗过程中,孩子仍然正常上学考试,去完成出国申请的各项活动。倒是并没有耽误正常的学习。我曾经在一开始,决定哪怕休学停课也要先治好病的想法,其实也没有变成现实。
治疗到四个月时,医生问孩子,你现在觉得是什么原因让你情绪抑郁吗?孩子想了想说,是因为和同学有些事情发生争执,担心自己说话语气不好,得罪了同学,失去好朋友。然后越想压力越大……就崩溃了。
听到孩子的说法,我的第一反应是开心。孩子终于能说出心里话,展现自己的脆弱给大人看,说明他能看清自己的内心,也能放下心防,相信大人不会嘲笑他,信任父母和医生会帮助到他。
开心过后是感慨,成年人觉得是小事,对孩子来说就是天大的事。特别青春期的孩子,和同学之间的一些不愉快会带来巨大的情绪压力。如果不能很好处理,孩子的精神压力会越来越大,再加上一个爱多想爱钻牛角尖的性格,确实很容易走到抑郁情绪甚至患病。
从那次知道原因之后,结合孩子的状态,医生给孩子降低了每天的服药量。孩子基本恢复到正常状态,晚上睡觉不用吃药就能睡得很踏实。在持续了半年左右的治疗之后,医生停止了服药治疗,嘱咐孩子以后多关注自己的情绪,多找父母朋友沟通,不要自己闷着,孩子认真地点头。
告别了医生,走出六院的大门,阳光灿烂,树叶都已经深绿,风儿也在唱歌。看着身边的孩子,是半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快乐。
回想这半年来的每一个时刻,那里头充满了沮丧、悲伤、自我怀疑,以及一点点积攒起来的信心和开心。我感谢上天,我很幸运,我和孩子一起赶走了困扰我们的那只黑狗。养育孩子是一个修行,不论孩子是什么样子的,我们做父母的除了接受还是接受。这么说不是消极,而是像《臣服实验》这本书里的观点,这个世界自有其安排,我们身处其中,接受生活的安排并积极地完成生活带给我们的问题就行。
我看到了太多的父母始终不能面对孩子是抑郁症患者这个事实,他们以为这是孩子的矫情,是孩子不听话不懂事,他们选择了忽视或者否认,直到孩子做出过激的行为,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,才悔不当初,才不得不被动接受这个事实。眼前的例子,那个在录音笔里记录自己孤独的他,还有之前在校园里逝去的他和她......真心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被善待,也希望每一个父母都能了解一点关于抑郁症的知识,给孩子也给自己一个机会,给孩子一个坚实的臂膀,帮助孩子迈过人生这个坎,看见光明灿烂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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